飞天,顾名思义,就是飞行于天空的神。

从小到大,我们读过无数诗文,也看过无数图片,对于“飞天”这个称呼或形象已经不陌生了。哪怕是在有着更多华丽视觉刺激的当下,“飞天”还是以它独有的魅力,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云冈石窟第10窟门楣上装饰

无论是气势宏伟的云冈石窟,还是装饰精美的敦煌石窟,我们都能从中看到这种独特的“飞天”形象:她们自由地飞行于天空,姿态优美,当佛祖说法时,她们便从天空散花,或是弹奏乐器、轻歌曼舞,使佛教石窟、寺院的庄严气氛变得轻松愉快了起来。

莫高窟第313窟北壁说法图中的飞天

不管是国潮李宁推出的敦煌系列跑鞋,还是人气手游闪耀暖暖推出的飞天主题套装,亦或是果壳商店推出的敦煌系列拼图,甚至是河南卫视播出的传统飞天舞蹈,我们都能惊喜地从中看到:印象中古老的飞天,在21世纪也可以引领时尚的潮流,甚至激发各行的从业者一波波的灵感。

关于飞天,我们值得探索的,还有很多很多。

莫高窟第148窟六臂飞天(赵声良绘)

飞天,作为一种特定的神格,必定与佛、菩萨、天王等佛教众天神是不一样的,那么飞天在佛教中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格呢?她们的职能是什么?为什么佛教石窟和寺院中要雕刻或绘出这么多的飞天呢?

这本《飞天艺术》便能带领着我们纵观飞天一路走来的历程,以及各地飞天形象的特征与发展。

很早以来,学术界关于飞天的身份,存在着很多不同的看法,比如有的学者认为飞天是佛国世界的“天人”,有的认为是天龙八部的总称,也有的认为就是天龙八部中的“乾闼婆”与“紧那罗”。

那么,飞天到底是什么呢?恐怕还得从佛经中去找答案。最早记录飞天的佛经,有西晋竺法护译的《普曜经》(308年),此后隋代阁那崛多译《佛本行集经》及唐代的一些佛经等也可找到飞天的记载。

莫高窟第217窟北壁穿行于楼阁中的飞天

同时,在飞天极为流行的时代,一些文人所写的碑文等作品中,我们也可以看到关于飞天的记载:

“山神献果,还栖承露之台;天女持香,即绕飞花之阁。”

——王勃《梓州元武县福会寺碑》

“阿弥陀佛坐中央,观音势至二大士侍左右,天人瞻仰,眷属围绕。”

——白居易《画西方帧记》

古文中的“天女”“天人”便是我们现在所称的“飞天”,中国人也在日常生活中逐渐把这些传说中的神仙和来源于印度神话中的“天人”(阿卜莎罗)融合了起来,也许在中国人看来,这种自由自在地飞翔于天空的形象,正与心目中的神仙形象一致吧!

莫高窟第158窟西壁南侧上部飞天

《飞天艺术》的第一章便是讲了印度神话中的天女,在很多关于天女的故事中,天女往往是美貌而极具诱惑力的女子,常被神派遣,利用能够诱人的本领去达到某种目的。因此印度艺术中的天女往往是男女成对,所述故事以爱情传说为主,壁画或雕刻也常裸露,动作亲昵,极具性别张力。

恒河女神(德里国立博物馆藏)

在中国的一些早期石窟中,我们不难发现,飞天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印度天女阿卜莎罗的影子。不过,由于儒家思想的影响,飞天的形象愈加含蓄,性别感也大大减弱。同时,经过一代代艺术家的探索,中国飞天的形象越来越立体与完整,飞天轻盈飞翔的特征也被更鲜明地表现出来。

“随着艺术的发展,人们逐渐找到了使飞天腾飞的秘密,那就是要给它一个轻盈的身体,要有自然飘动的飘带或衣裙,于是飞天们也纷纷穿上了时装,飘带加长,短裙又换成了长裙。这样一来与印度飞天的面貌越来越远,而这正是飞天走向中国化的开始。”

——《飞天艺术》第五章云冈石窟的飞天

莫高窟第290窟北壁上部飞天

飞天形象在中华大地上飞速成长的时期,实际也映衬着整个时代的艺术审美的发展与社会的变迁。早期,全国各地石窟都有着各自的地域特色,但又互相影响。到了隋唐时期,受到中原艺术的影响,各地风格开始逐渐统一,华丽的色彩与强劲的线描结合了起来。尤其是到了盛唐,政治空前稳定,佛教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在这些壁画飞天中,我们可以体会到盛唐艺术那雍容大度的精神,以及艺术家们娴熟的技艺与充沛的创造力。

云冈石窟第10窟明窗顶部飞天

从古至今,无拘无束的飞天寄托了多少人美好的憧憬与幻想,成为了多少人日常生活中的灵感来源。关于飞天,可以聊的还有很多,包括不同朝代飞天的绘制方法,以及不同时代飞天的审美变化等等,翻开《飞天艺术》,这场巡礼还在等待你亲自前来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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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声良

赵声良现任敦煌研究院党委书记。

1984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2003年获日本成城大学文学博士学位(美术史专业),2009年入选为甘肃省“领军人才”,2019年5月任敦煌研究院院长。

曾先后受聘为东京艺术大学客座研究员、台南艺术大学客座教授、普林斯顿大学客座研究员。从事敦煌艺术与中国美术史研究,发表论文百余篇,出版著作二十余部,主要有《敦煌壁画风景研究》《甘肃石窟志》《敦煌石窟艺术总论》《敦煌石窟美术史(十六国北朝)》《敦煌石窟艺术简史》等。

来源:甘肃省文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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